鼓励乡贤回村,领跑村庄文明

虽然离老家只有不足二十里路,好久也没有老家了。处暑天刚过去,天气就比较凉快了,没有了往日的蒸闷湿热。

下午带孙女骑电车回家看看,天上云彩一波一波的游来游去,空气凉爽宜人,一路上和孙女谈着话,不时回答她的提问,一会就回到老家。哥哥刚从市里回去,坐一会带孙女河边转转,河中水流很急,桥上的栏杆都被上次的大水冲去,据说今年这次降水可与五七年的洪水相比,村中人很少,见几位妇女和在家年龄比较大的乡亲。孙女看到一位邻居大门上贴着两张白条纸,赶忙问:别人家都没有贴白纸,这家为什么贴。我说农村有个习惯,谁家老人去世(死了)就贴一张白纸条,如果两个老人去世了,就贴两张白纸。而且两张白纸要交叉,证明父母都去世了。在我老家大门口的路上,一块石头埋去大半截,上面被人用红布包着。孙女友问为什么用红布包。我说这块石头原来很大,我们小的时候接近有多半个人高,在路当中站着。过去人们迷信,生下的小孩经常有病,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迷信,认为要想让孩子健康活泼的生长,都要认石婆婆当干娘,这样石婆婆保护了,就不会有病。每当年节都有人给石婆婆送来水果食品,为她上供,过春节还要给石婆婆放鞭炮。过去爷爷多次写到石婆婆,现在人们没有过去迷信了,但是认干娘的还是有人愿意。现在村庄搞房子的多了,地基提高了,一次次修路,把石婆婆都埋上了,现在石婆婆光还有个头露出地面,好心人还是为她披上了红布。

在村前河上遇到几位乡亲,看看年龄都大了,洪银叔八十年代和我一块教学,他代数学,我带语文,我们两个对教学都很认真,所带班级每次在学区都有很高名次,洪银叔数学教的很好,人品也很好。后来我调出教育系统,洪银叔仍在教育岗位,我一直非常遗憾离开洪银叔离开教育。晚年洪银叔转了正,成为正式教师,退休没几年,得了脑梗,命保住了,身体垮了。过去嘎达着腿天天锻炼,现在走不成个了。只好强行骑一三轮车,慢慢锻炼。

站在村前桥上,浏览村庄风光,墙壁都让村里刷的很漂亮,很久没有水流的小河,现在是流水潺潺。过去非常熟悉的李家四哥,骑车到我脸前才看清,去河里刨没有被水冲走的花生。他父亲李来仪叔解放前教学,有几亩地,解放后给他划了地主成分,一天到晚的挨批斗,几个孩子饱受其害。四哥聪明能干,木工活样样精通。因成分问题对象难找,到四十多找一个云南的蛮子,长得非常漂亮,为他生一个儿子,又跑回云南,现在这个儿子已三十多岁,至今没有找到对象。现在爷俩一起过,总算还有个根呀。老五李永乐上小学看看到父亲被村干部经常打,心里不平。一次自保主任将李来仪叔吊起来又打,当儿子的实在看不惯,年轻气盛,上去把自保主任揍一顿,这可惹了大祸,报复无产阶级专政,十几岁就被劳教多年,好在在劳教所也重视人才,看他年轻有文化,让他学习开拖拉机,回村后靠这门手艺,在村里跑个运输耕个地,后来政策放开,在城里看出租车,总算混了一大家子人,过的还算不错。他的二叔在弘道中学毕业后,考上了一所国内著名财经大学,抗日战争时期,据说给薄一波当秘书,因哥哥划为地主,基本上和家里没有联系。李永乐在市里开出租,每到八一建军前后,是军人的他免费接送,电视台还专门报道过他拥军的事迹。

老家是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一种特别的情怀始终在心中荡漾,过一段时间不回老家,感觉心里空荡荡的。看看老屋旧房,小路老巷,心里就感觉踏实许多。可是听听看看,一些不文明不讲道理的行为,感觉有些村民的素质太差,没有改变。地基你整我抢,邻里纠纷不断,兄弟父子不和,老人晚年凄凉,唉,文明发源于农村,农村文明还真难以提升,虽然骂大街的情况不多了,但是针头利益,往往引起大矛盾。每年过年大门口都是吉祥话,真正家风正的又有几家。过去谁家有矛盾有纠纷,邻居家族总有人去调解、去劝说,现在是更多的是各扫门前雪。正气上不去,歪风邪气无人管。因此村风民风家风有不断恶化趋势。

前几年我在统战部帮助撰写志书,翻阅了大批滕州市历史资料,阅读了清末民国滕州著名的家族优秀人的历史,得出一个体会就是:一个人可以改变一个家庭,一个家庭可以改变一个家族,一个家族可以改变一方社会。过去在农村出去考上学当了官做生意的发了财,总是回家乡修路建桥办教育,干善事留名声,现在有点出息有点才能城市跑。为此我撰写了《清末民国时期的滕县八大家》。国家地方投入大量的资金和精力,改变农村面貌,提升农村文明程度,建设美丽乡村,但是最担心的是会不会使农村变成绣花的枕头。

问渠那得清如许?唯有清水源头来。农村文明需要长期去抓,农村要留住人,留住文化,要制订落户、户籍、奖励等优惠政策,鼓励有文化有素质有教养的人才到农村去,更需要大批的乡贤在农村扎根,树立族长人头的威信,去影响感化教化一代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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