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的树叶

西北风已经刮走了秋雨的缠绵,一树的秋叶,带着秋的忧郁和缠绵,奔扑到冬的前沿,寻找曾经的梦想,投入到大地的怀抱。黄的、绿的、灰的、还有红的,行人道上,铺上了一层厚厚树叶。

生命是一个自然的过程,叶子的荣枯便是一个极好的证明。走在树叶上有种软绵绵的感觉,让我产生对绿叶的怀念,对于那满树枝繁叶茂的留恋,对于那一片片静美的树叶的敬畏。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世间万事万物,大到宇宙天体,小到基本粒子,均在自己特定的生命轨迹中运动。

我沿着路旁林间漫步,一边观看落叶,一边默默思考,树上的叶子纷纷落下,在树林中飘飘摇摇,悠悠荡荡,似天女在散花。落叶闪着金、红、黄、桔、褐的五彩舞衣,婀娜多姿,展现出无限优美的姿态。

落叶一边舞着,一边荡悠悠地落地,悄然无声完成了生命历程。这是一场生命之歌,也是一场生命的绝舞。树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实现了终极的辉煌。整整一个寒冬,它在母体中孕育,积聚了足够的能量,在春风里抽动、萌生,颜色由嫩黄至青绿,终于叶脉分明,伸展自如,楚楚动人。片片绿叶相接,构成了自然界最赏心悦目的色彩之一,给大地及无数生灵以清凉,给世界以平和与宁静。而后,由绿至黄,叶子走到了自己生命旅程的尽头,它毫不犹豫地告别枝条,向大地飘去,寻找自己最后的归宿。

树木的生长,靠的是树叶在阳光照射下发生的光合作用。绿叶的岗位是树枝,从它爬上枝头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停止过工作,为花朵的开放、果实的成熟、枝干的生长提供养分。没有叶的树木,不就像凤凰没有了尾巴,人没有了外衣吗?生命就是一个和谐的过程,缺少什么都会产生影响,都会制约着发展,制约着生命的延续。

落叶之舞使我迷恋,落叶之舞让我震撼。我望着这令人心醉又心碎的一幕,眼睛不觉潮湿了……还有一些物体如落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实现了辉煌,如昙花的一现、流星的一瞬、烟花的一闪、爆竹的一响……它们生命最后一刻的辉煌令人兴奋,也令人心灵战栗。这使我对落叶又生出一层敬意。

落叶凄美,落叶亦有情。落叶枯萎了、死亡了,但要落进母亲的怀抱,落到根的身上,化作春泥也要护根,给根以温暖,给根以营养,回报母亲。落叶的过去是美丽的,在灿烂中生长,在静美中离去。

难怪一些画家,特别是油画家喜欢画落叶铺成的林间小路,确实是美,确实是有意境。“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王实甫这美丽的词句绘出了秋天落叶的美景,也道出了其忧伤的意境。

落到了地上的那片叶子,它再也没有动,但是它沉静的心,在落地的那一刹间,用不死的执着,惊醒了春天第一声炸雷的梦,惟其如此,生命方显得可贵,方显得多彩,方显得魅力无穷。

印度诗人泰戈尔写过: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落叶,是一种生命走向静美的过程,人生也应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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