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天堂的路您走好

新年的鞭炮还没有响完,大地还在寒冷中,母亲于正月初二早晨五点五十五分,走完了她八十八年的道路,在儿孙的一片哭声中离开了我们。慈母仙逝泪千行,娘亲西游痛万分,我们兄妹五个眼含热泪,在亲友的帮助下将母亲火化后入土,并在墓地为父母立下了墓碑。

母亲生在旧社会,嫁到我们家之后,家中生活条件非常差,父亲一直在生产队当会计,顾不了家,全靠母亲一人操持,母亲一生生下了七个孩子,其中有两个因病夭折,剩下我们姊妹兄弟五个。孩子多负担重,母亲一方面操持家务,另一方面还要在生产队参加劳动,晚上还要踮着小脚推磨轧碾,常常一熬半夜,维持家中生计。

母亲一生干净利索。我们家虽然比较贫寒,但由于母亲的精心打点,勤劳能干,我们不仅家庭拾掇有条不紊,我们的衣服也被母亲缝补浆贴的很合体。记得我上小学时,别人家都给孩子买了新书包,我们家比较穷,爸爸没有买,母亲就用旧布为我缝了一个书包,样式比较新颖,受到同学们羡慕。一年四季家中都有邻居到我们串门,往往一聊聊到半夜,亲戚朋友都愿到我们家来。

母亲待人和气,为人厚道。我们家和东院洪吉叔、赵洪瑞叔三家互相串通走一个门,母亲和他们相处几十年,从来没有吵过架拌过嘴。小的时候家家都比较贫困,对很困难的家庭,有的实在揭不开锅,母亲总是从家里允出一点,送到困难家庭。六十年代后期,黄河北闹饥荒,有一父女俩流落到我们村,住在村北的破场屋里,三岁的女儿生病已奄奄一息,父亲求医无门,眼看孩子就要死去。母亲听说后立即抱到家里,热汤热水伺候,并花钱请医生给女孩看病。母亲不仅帮女孩看好了病,父女俩还在我们家住了两三年,使父女俩度过了难关。

二零零四年夏天,母亲已八十三岁高龄。一场暴雨之后,母亲担心哥哥家里是否进了水,拄着拐杖从我老家出门看看时,不慎在长满绿苔的甬道上摔倒。我听说后立即赶到老家,将母亲送到市人民医院检查,母亲右腿严重骨折。农村流行一句老俗话: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母亲刚好虚岁八十四,农村话是个寻头。医生说,八十多的人了,做了效果也不会很好。如果不做手术,恐怕老人活不了半年。我们兄弟四个一商量,母亲一生没有享过福花过我们的钱,想尽一切办法,一定要给母亲看病。兄弟几个一下午筹了一万元钱,给母亲动了手术,三个月后母亲基本上能拄着拐棍行走。

母亲一生操劳,总是闲不住,什么事都要过问一下,特别是对过去事总是念念不忘,因此常遭年轻人烦。在市里住不到一个月,非要回老家不可。近两年双腿不能下地,说话口齿不清,脾气也越来越来爆。在一家过十天就够,做儿女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好一家五天、十天轮流过。儿媳毕竟不是娘的亲生,天天伺候有时也烦,何况有工作不能干。当儿女的更应孝顺,星期天、节假日全力回家伺候母亲,洗头、洗脚、剪指甲,洗衣、做饭、清理卫生。朋友相邀,推。同学相聚,推。母亲把咱擦屎把尿抚养大,不孝敬父母,还有天理。何况咱身边还有儿女呢。近两年母亲身体每况愈下,慢慢得就不能行走,特别是从前年秋天开始就卧床不起,全部要人伺候。擦屎端尿我们兄弟和媳妇们都没有怨言,生儿养女防老是天理。可母亲的罪别人无法代替,我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好精心伺候,买点好吃的,多和母亲聊聊天,尽一尽孝道,减轻母亲的痛苦。虽然在外上班,无时无刻不想到在家卧床的母亲。三五天就要回家卖点可口的东西,让母亲尝一尝,用轮椅将母亲推到河崖、小桥逛一逛。每当在单位听到老家兄弟来的电话,心里总是一阵紧张,恐怕母亲有不好的消息

腊月二十九才有空回家,母亲已不睁眼,还能喝点汤水,哥哥和嫂子已为母亲买好了送老的衣服。到了年三十的晚上十一点多,哥哥打来电话,母亲病危。我们急忙打车赶到老家,再喊母亲已无回声。到了大年初二的早晨,太阳就要升起的时候,母亲离开了我们。

当窗外的鞭炮一阵阵响起、满天的烟花开放时,我的心情还在沉痛之中。生我养我的老母亲再也看不到了,虽然母亲躺在床上,我能和她聊天,我还能看到母亲吃着我买到的东西的微笑。看着天空闪烁的星星,酸楚的心特别难受。心里在想,母亲啊,我的娘,天堂的路你一定会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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