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芭蕉声声脆

窗外暴雨随着风的摆布一阵紧似一阵地打在窗台上,溅起丝丝的雨线射向玻璃,楼下的芭蕉叶被击打得发出哗哗的响。我站在窗前看着那落地的雨水形成的满地的泡沫船晃晃悠悠大摇大摆的流向院外,继而汩汩地流进下水道无影无踪。这时候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种童心就不断的泛滥,就想,如果在乡下这”┯暝缇屯舫梢黄寺的故事了,乡下时的故事此时此刻就这样浮现在了眼前。

那时候的暴雨似乎要比现在来得更加猛烈和迅捷。和同伴们在野地里打柴还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声声雷从天边滚来,乌云瞬间就遮天闭日,暴雨就倾盆而下。我们就只能就近躲到石崖下或山洞里,有时候也就落汤鸡了。但那时真的并不怕下雨,有时甚至还盼望下雨呢。下雨我们就会有意的在雨中玩,光着膀子挽着裤腿,手拿铁锹到处拦堵水流,想让它往哪儿流就往哪儿流,很有趣。北方雨水少,河流也少,夏天热得干燥,在阳光的暴晒下不光庄稼蔫了,人也蔫了,多么盼望一场痛快淋漓的雨啊。我们就特别希望下雨,有了雨水我们就能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呀。特别是一”┯旯螅镆袄锏酱τ幸煌敉舻乃兀颐蔷屯压饬艘路跳进去扑腾着戏水,由于是洪水形成的水池,水自然很浑,从水池里出来后一个个都是泥鳅一般。我们的玩水工夫就是从这里练出来的。如果不下雨我们很难找到这么一池子水的啊。

但也有意外事情发生,我家有个邻居就因玩水淹死了。那时我还小,有天放学回来看见全村人都在慌张,一问才知原来某某在老羯沟玩水淹死了。我站在院外望着人们往老远的老羯沟奔跑的身影和左邻右舍紧张的神情,当时吓坏了。那是一个多么英俊的大哥哥啊,常常帮助我们干这干那,而且学习也好也听大人话,是大人经常在嘴上夸奖要我们学习的榜样啊。我还知道他不是邻居家的亲生孩子,是从外地抱来的。邻居家大娘不会生育就抱来了哥哥,抱来了哥哥第二年大娘却生了个儿子,听大人们说这就叫引生啊。乡间讲迷信有时候挺准的。大娘虽然生了亲儿子但并没有嫌弃这个抱来的大儿子,相反比以前更好得看待,因为这个哥哥太优秀了啊。就是这么个鲜活的生命说没就没了,人们一片唏嘘之声,惋惜之声,大娘更是痛不欲生。这事在我心里烙下了极深的印象,精神上也留下了不可估量的阴影,时常的就会想起,就会恐惧,而且是无端地莫名地。我从此变得胆子特别小,连埋葬他的地头我都不敢靠近,既是有时候必须路过也只是绕过。后来我曾无数次的想过这个问题,是我的心理压根对这种事情的过度敏感还是什么?但一直弄不明白,多少年过去了现在想起来心里依然糁得慌。现在我特别怕水,到了游泳池到了海边,顶多下去在浅水处站一会儿就出来了,更多的时候是站在水边或岸边观望。

窗外的暴雨已停歇,云层渐次退去,水洗过的天空格外的蓝。我坐在沙发上泡了杯龙井慢慢地品着,思绪总还是无法从遥远的过去拽回来。还是想着在乡下时下雨时候的各种情景。小孩在雨中玩水,在家中玩家家,疯天疯地。勤快的男人早就在平时趁闲打好了水窖,这时就忙着把雨水汇进水窖够一夏天牲口饮用。喜欢赋闲的男人就会戴上草帽穿了雨靴到邻居家聊天。满脚的泥巴一路踩来,在门口一蹭一蹭,雨伞上的水一甩一甩,邻居的女眷也不会嫌弃笑着让进屋里。邻居家男人早已准备了烟递上来,一根接一根地抽。家长里短,古今中外就一篓子一篓子的往出唠。

“中央领导也不知平时吃的啥好吃的东西?”

“肯定顿顿是白菜豆腐猪肉炖粉条吧。”

“真是神仙一般啊!”

手机响了,朋友打问我干吗呢,我说没事坐在家里胡思乱想呢。哈哈,那过来聊天吧?我就大笑起来。朋友就纳闷问我笑什么?我说没笑什么呀,就挂了。此时我就起身走出屋子,院子里的水泥地面干干净净的,由于地温高早已蒸发得很干爽,空气很凉爽很舒适很惬意,我深深地贪婪地呼吸着。有意走到院墙根看那一丛丛的芭蕉,很鲜艳很舒展很美丽。这时候我就很想回到乡下去,挽着裤腿踩着泥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田埂上,走在老屋的院子里。虽然我家的老屋已经破败不堪,满院芳草凄凄,我犹如漂萍无处可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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